第 9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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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2 章
江明達陽後沒受什麽罪，跟感冒差不多，喝了些紅糖姜茶，吃一次999就好了大半，之後就沒事人似的，但越沒有癥狀拖得越久，陽到官方下架了行程碼，還是兩道杠。
他有點坐不住了，三天兩頭打電話問外面的事。
兩家飯店都關了門，江楓這邊是停業，東冧那邊由沒陽的員工趕在跑腿和快遞還能動之前，發售最後一批預制菜。
炒貨店因為老板以身試毒，陽得早，警示效果好，大家高度防護，目前只陽了一個。工作暫且能繼續，但業務受到了嚴重影響，零售額接近零，批發主顧都減少了進貨量。
“我那幾個群，每天都有一堆人喊自己陽了。只怕過年這一波賺不了錢，反倒要虧。囤的貨，我都會提前處理，做食品的，寧可賠錢也不敢賣臨期貨。”
“這是好習慣，堅持下去。照這發展局勢，很快就要陽個遍，會不會國家防控部門就是預測了這點，要趕在春節前度過這個感染潮？”
這話帶給了他希望，光樓下這家小炒貨店，臘月就能給他掙好幾萬。炒貨批發那邊也是，年底這個月的營業額，能達到上半年總數。下個月對他來說，那是賺錢的黃金月，嘴上說得風情雲淡，實際上心疼得睡不著覺。
唯一的好事，大概只有她一直沒陽這一件了。
“嗯，江麟城家只有夏夏沒陽了。”
“啊？她沒跟我說，晚點我打電話問問情況。下午測了一次，小餅幹沒事。”
盡管他們早早地接走了唐三梅，家裏其餘人仍然接觸到了外來感染源，這幾天陸續陽了，只有小胖墩依然好好的，被送來了這。
“江恒跟他爸都陽了，在診所輸液，最小的那個也陽了，說是吃奶都沒勁，只能用勺子餵。”
“他們家是男的陽，女的沒事？”
“還真是傳男不傳女。”
“江博跟他女朋友陽了，癥狀都比較重，肖嵐一家全陽，燒了好幾天。你好像是最幸運的。”
江明達得意地笑著，說：“我確實是最幸運的，有這麽好的老婆呢。你做的菜最好吃，那香辣排骨真的……”
“等等，你沒味覺了！對不對？”
……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排骨要先炒再煮，收汁再加辣椒炒，第一輪炒，我臨時想起需要啤酒，找它去了，所以鍋糊了。”
“看不出來啊！”
“我拿剪刀修掉了特別黑的部分，剩下的被老抽上色蓋住了。總之，看起來很不錯，香，辣，但是吃起來有一丟丟焦苦，你沒吃出來。”
“反正就是好吃，那個湯……”
“鹽放多了，有點兒鹹，我兌了點開水，湯很淡。你別誇了，誇得我想哭。”
“別啊，真的好吃，我都吃完了。”
“江明達，你還有哪兒不舒服？你得告訴我，胡思亂想更可怕。”
“呃……有一點兒咳嗽，就半天一兩次的樣子。”
“有痰還是幹癢？”
“沒痰。”
“在藥袋子裏找一下，綠色鐵皮小盒子，王老吉的潤喉糖，不睡的時候含著它。還有呢？”
“沒了。”
“江明達，老實交代。”
“上廁所次數多，不是拉肚子。”
尿頻約等於男性功能不行，他實在不想提，但是瞞不過去了。
“你這是尿尿株啊。”
他還想挽回形象，虛虛地說：“也不是特別多，就比平常多一次兩次。”
“江明達，這很正常。感染期間，大家都被灌輸了一個概念：要多喝水。你沒高燒，天氣冷，那多喝的水，只有用這個方式排出來。你不需要退熱，就不用拼命喝熱水。”
“對哦，傻了不是。”
說是正常，但之後的餐點卻逐漸朝著黑色演變。之前的之前，他偷聽到婦女團討論過食補一事，說黑色食材補腎，紅色養心，還有白色綠色的。
“我不腎虧。”
“預防一下，喝了太多水，對腎臟不好。”
這沈甸甸的關心讓他沒法反駁，乖乖地吃黑豆燉豬蹄、木耳炒肉、黑米團子。
他給最後一樣拍了照發過去，問：“這個哪來的？味道不錯。”
“你吃得出它的味道嗎？”
“嗯，好吃。”
“你猜猜看：這是誰做的？”
“你做的？”
“哈哈，怎麽可能？我找到視頻，發給嫻麗，她做的。”她發過來一張照片，接著說，“這是我做的，拿去餵雞了。”
這答案才正常，紫色的米粒裏面還包裹著好幾種料，有的是生的，有的是熟的，有的是脆的，有的是軟的。這種口感覆雜的料理，對做菜技能只限於炒和煮的她來說，難度太大了。所以本該由裏到外層次分明的飯團，被她弄成了花花綠綠的拌飯。
但不管怎麽樣，他得找個角度誇一誇，動員一下積極性。
“她一直都是做那些家常菜，沒什麽特別的，所以這個能成功，主要是你的視頻選得好。”
“哈哈！江明達，可以哦，保持這個態度。”
“行！”
到第九天早上，江明達終於轉陰了，保險起見，他沒有急著下來和她見面，隔兩個小時再測一次，有三個陰，獨自吃過午飯才下樓。
兩人快要碰到的那一刻，他又退縮了。
“我去做個核酸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
“就怕個萬一。”
“外面那麽多羊，你出去一趟更麻煩。”
他為難地說：“我明天要去店裏幫忙，行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。哪家店？”
“炒貨，揚德那邊，都陽了。”
人總是要吃飯睡覺的，四周都是羊，戴N95也沒辦法防住。目前能來上班的，只有陽康的許晨曦，所以江明達一直在糾結，他不想瞞著江瑷，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
“你身上感覺怎麽樣？”
“沒事，一直都沒毛病。”
“那也要註意，我看網上很多人說有癥狀殘留。”
“好。”
“來，把帽子戴上。”
“不用，我不冷。”
她換個思路勸：“頭發長了，不好看，現在不方便去理發，先戴帽子遮一遮。”
“很難看嗎？”
“那倒沒有，但是沒以前好看了。”
“那戴吧。”
她避開他伸過來拿的手，不許他躲，踮著腳，親自幫他套上帽子。
他上手摸，把剛才冒出來的疑問拋了出來。
“我沒有這樣的帽子，哪來的？”
“我織的。”她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，“不醜。”
“肯定好看。”
他不摸了，她給他織的，就是一團亂毛線，那也必須戴著。他叮囑她：“你去休息，別動，一會我來做飯，別的事也不要動。真的，歇了這麽多天，身體快生銹了，正好需要活動活動。”
“等下。”
她從櫃子上摸出來一個塑料布模樣的東西，展開，遞給他。
“買不到防護服，只有這個發貨。”
“一次性雨衣？”
“嗯。上樓之前扔掉。”
“好。”
他乖乖套上，接了她遞來的小瓶消毒液，出發了。
他等著核酸出好結果，方便和她無距離接觸，但現在的核酸，檢出遙遙無期，等到天黑了也沒出結果。
江瑷上網一搜，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：“有人做完核檢兩天了，還沒出結果。”
江明達郁悶地說：“那怎麽搞？”
“你這麽不放心，再做一個抗原好了。”
“這個會不會不準？”
“單次可能，多次的結果能作準。”
他趕緊測一個，江瑷陪著測了一個。
等待結果出來的時間裏，他依然不願意靠近她，故意東拉西扯。
“胡雋打算等著再漲一波才甩，我不願意賺黑心錢，讓他全出貨了。一塊九進的貨，現在他供給藥店，能賣到四塊七，甚至更高，他說有同行賣五塊多。到處都缺，我讓他賣給那些不坐地起價的藥店。他手裏的感冒藥也走得快，這個不敢漲多了，只能走量。去掉我們自己用的那些東西，還賺了些。”
“給你獎勵個雞腿。”
“嘿嘿。對了，那制氧機和氧袋送出去，他們說又有人要給我送雞。”
“啊，現在有五十七只了，擠得沒地方了。”
不能下樓去後門，她就從二樓窗戶往下投擲剩飯菜和果皮那些，或者撒米，遠程餵雞。她從來沒幹過這樣的活，不確定飼養量，生怕餓死了它們，因此過一會就去丟一次，後來看地上留了很多沒吃完，才逐漸掌握餵食節奏。
“等疫情過了，找人來幫忙殺，我們烤著吃，炒著吃，炸著吃……”
“黃鼠狼都沒你狠！”
“哈哈。”
“你看這裏。”
他輕輕托住她的手，心疼地說：“這段時間辛苦你了，都是我不好。”
“不是這個。幫我剪一下倒刺，煩死了。”
他解下鑰匙，用小剪刀細細致致地修剪倒刺和指甲，完事又幫她塗上那個乳。
門外有響動，她抽回手，站起來，找他確認：“換下來的衣服開洗了嗎？”
“嗯，加了消毒液。”
“鞋底消毒了？”
“嗯，鞋面鞋底都弄好了。”
小餅幹推開門，盯著熟悉又陌生的口罩人默默打量。
江瑷牽了她，先幫她量了體溫，再給一片蘋果。
小餅幹吃著蘋果，一眼不錯地盯著對面的人。
江明達憋不住了，主動打招呼：“欣欣，姑父明天給你帶餅幹回來，你想要汽車的，還是奧特曼的？”
小孩先是高興，接著陷入了長久的糾結，做選擇太痛苦了，她找姑姑求助。
姑姑不打算縱容她通過鬧脾氣滿足貪心，於是教她用很傳統的選擇方法：點兵點將。
點到答案“奧特曼”的瞬間，小餅幹終於拿定主意，急急地喊：“我要汽車的。”
江明達笑呵呵地答應：“好，你聽姑姑的話，那姑父就給你帶汽車餅幹。”
江瑷提醒她：“小餅幹，我們要說什麽？”
“謝謝姑不。”
江瑷沒管，江明達只能自己糾正：“是姑父，姑父付錢。”
“姑父。”
“對。”姑姑沒反對，姑父高興，偷偷地加碼，“等會吃飯的時候，你說‘姑父，我要喝水’，聲音大一點，奶奶才能聽見。等任務完成了，姑父還給你帶奧特曼的。”
“好！”
江瑷聽見了，笑著打趣他：“江明達，出息點吧。”
他不知道唐三梅有多愁，這些年一直盼著她能早點結婚呢。
江明達很有出息地傻樂，終於能“都要”的小餅幹也跟著傻笑。
唐三梅在樓下大喊：“欣欣，找到姑姑了嗎？”
小工具人終於想起了派遣給她的任務，大聲說：“姑姑，姑不，奶奶說可以吃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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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點坐不住了，三天兩頭打電話問外面的事。
兩家飯店都關了門，江楓這邊是停業，東冧那邊由沒陽的員工趕在跑腿和快遞還能動之前，發售最後一批預制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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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那幾個群，每天都有一堆人喊自己陽了。只怕過年這一波賺不了錢，反倒要虧。囤的貨，我都會提前處理，做食品的，寧可賠錢也不敢賣臨期貨。”
“這是好習慣，堅持下去。照這發展局勢，很快就要陽個遍，會不會國家防控部門就是預測了這點，要趕在春節前度過這個感染潮？”
這話帶給了他希望，光樓下這家小炒貨店，臘月就能給他掙好幾萬。炒貨批發那邊也是，年底這個月的營業額，能達到上半年總數。下個月對他來說，那是賺錢的黃金月，嘴上說得風情雲淡，實際上心疼得睡不著覺。
唯一的好事，大概只有她一直沒陽這一件了。
“嗯，江麟城家只有夏夏沒陽了。”
“啊？她沒跟我說，晚點我打電話問問情況。下午測了一次，小餅幹沒事。”
盡管他們早早地接走了唐三梅，家裏其餘人仍然接觸到了外來感染源，這幾天陸續陽了，只有小胖墩依然好好的，被送來了這。
“江恒跟他爸都陽了，在診所輸液，最小的那個也陽了，說是吃奶都沒勁，只能用勺子餵。”
“他們家是男的陽，女的沒事？”
“還真是傳男不傳女。”
“江博跟他女朋友陽了，癥狀都比較重，肖嵐一家全陽，燒了好幾天。你好像是最幸運的。”
江明達得意地笑著，說：“我確實是最幸運的，有這麽好的老婆呢。你做的菜最好吃，那香辣排骨真的……”
“等等，你沒味覺了！對不對？”
……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排骨要先炒再煮，收汁再加辣椒炒，第一輪炒，我臨時想起需要啤酒，找它去了，所以鍋糊了。”
“看不出來啊！”
“我拿剪刀修掉了特別黑的部分，剩下的被老抽上色蓋住了。總之，看起來很不錯，香，辣，但是吃起來有一丟丟焦苦，你沒吃出來。”
“反正就是好吃，那個湯……”
“鹽放多了，有點兒鹹，我兌了點開水，湯很淡。你別誇了，誇得我想哭。”
“別啊，真的好吃，我都吃完了。”
“江明達，你還有哪兒不舒服？你得告訴我，胡思亂想更可怕。”
“呃……有一點兒咳嗽，就半天一兩次的樣子。”
“有痰還是幹癢？”
“沒痰。”
“在藥袋子裏找一下，綠色鐵皮小盒子，王老吉的潤喉糖，不睡的時候含著它。還有呢？”
“沒了。”
“江明達，老實交代。”
“上廁所次數多，不是拉肚子。”
尿頻約等於男性功能不行，他實在不想提，但是瞞不過去了。
“你這是尿尿株啊。”
他還想挽回形象，虛虛地說：“也不是特別多，就比平常多一次兩次。”
“江明達，這很正常。感染期間，大家都被灌輸了一個概念：要多喝水。你沒高燒，天氣冷，那多喝的水，只有用這個方式排出來。你不需要退熱，就不用拼命喝熱水。”
“對哦，傻了不是。”
說是正常，但之後的餐點卻逐漸朝著黑色演變。之前的之前，他偷聽到婦女團討論過食補一事，說黑色食材補腎，紅色養心，還有白色綠色的。
“我不腎虧。”
“預防一下，喝了太多水，對腎臟不好。”
這沈甸甸的關心讓他沒法反駁，乖乖地吃黑豆燉豬蹄、木耳炒肉、黑米團子。
他給最後一樣拍了照發過去，問：“這個哪來的？味道不錯。”
“你吃得出它的味道嗎？”
“嗯，好吃。”
“你猜猜看：這是誰做的？”
“你做的？”
“哈哈，怎麽可能？我找到視頻，發給嫻麗，她做的。”她發過來一張照片，接著說，“這是我做的，拿去餵雞了。”
這答案才正常，紫色的米粒裏面還包裹著好幾種料，有的是生的，有的是熟的，有的是脆的，有的是軟的。這種口感覆雜的料理，對做菜技能只限於炒和煮的她來說，難度太大了。所以本該由裏到外層次分明的飯團，被她弄成了花花綠綠的拌飯。
但不管怎麽樣，他得找個角度誇一誇，動員一下積極性。
“她一直都是做那些家常菜，沒什麽特別的，所以這個能成功，主要是你的視頻選得好。”
“哈哈！江明達，可以哦，保持這個態度。”
“行！”
到第九天早上，江明達終於轉陰了，保險起見，他沒有急著下來和她見面，隔兩個小時再測一次，有三個陰，獨自吃過午飯才下樓。
兩人快要碰到的那一刻，他又退縮了。
“我去做個核酸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
“就怕個萬一。”
“外面那麽多羊，你出去一趟更麻煩。”
他為難地說：“我明天要去店裏幫忙，行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。哪家店？”
“炒貨，揚德那邊，都陽了。”
人總是要吃飯睡覺的，四周都是羊，戴N95也沒辦法防住。目前能來上班的，只有陽康的許晨曦，所以江明達一直在糾結，他不想瞞著江瑷，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
“你身上感覺怎麽樣？”
“沒事，一直都沒毛病。”
“那也要註意，我看網上很多人說有癥狀殘留。”
“好。”
“來，把帽子戴上。”
“不用，我不冷。”
她換個思路勸：“頭發長了，不好看，現在不方便去理發，先戴帽子遮一遮。”
“很難看嗎？”
“那倒沒有，但是沒以前好看了。”
“那戴吧。”
她避開他伸過來拿的手，不許他躲，踮著腳，親自幫他套上帽子。
他上手摸，把剛才冒出來的疑問拋了出來。
“我沒有這樣的帽子，哪來的？”
“我織的。”她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，“不醜。”
“肯定好看。”
他不摸了，她給他織的，就是一團亂毛線，那也必須戴著。他叮囑她：“你去休息，別動，一會我來做飯，別的事也不要動。真的，歇了這麽多天，身體快生銹了，正好需要活動活動。”
“等下。”
她從櫃子上摸出來一個塑料布模樣的東西，展開，遞給他。
“買不到防護服，只有這個發貨。”
“一次性雨衣？”
“嗯。上樓之前扔掉。”
“好。”
他乖乖套上，接了她遞來的小瓶消毒液，出發了。
他等著核酸出好結果，方便和她無距離接觸，但現在的核酸，檢出遙遙無期，等到天黑了也沒出結果。
江瑷上網一搜，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：“有人做完核檢兩天了，還沒出結果。”
江明達郁悶地說：“那怎麽搞？”
“你這麽不放心，再做一個抗原好了。”
“這個會不會不準？”
“單次可能，多次的結果能作準。”
他趕緊測一個，江瑷陪著測了一個。
等待結果出來的時間裏，他依然不願意靠近她，故意東拉西扯。
“胡雋打算等著再漲一波才甩，我不願意賺黑心錢，讓他全出貨了。一塊九進的貨，現在他供給藥店，能賣到四塊七，甚至更高，他說有同行賣五塊多。到處都缺，我讓他賣給那些不坐地起價的藥店。他手裏的感冒藥也走得快，這個不敢漲多了，只能走量。去掉我們自己用的那些東西，還賺了些。”
“給你獎勵個雞腿。”
“嘿嘿。對了，那制氧機和氧袋送出去，他們說又有人要給我送雞。”
“啊，現在有五十七只了，擠得沒地方了。”
不能下樓去後門，她就從二樓窗戶往下投擲剩飯菜和果皮那些，或者撒米，遠程餵雞。她從來沒幹過這樣的活，不確定飼養量，生怕餓死了它們，因此過一會就去丟一次，後來看地上留了很多沒吃完，才逐漸掌握餵食節奏。
“等疫情過了，找人來幫忙殺，我們烤著吃，炒著吃，炸著吃……”
“黃鼠狼都沒你狠！”
“哈哈。”
“你看這裏。”
他輕輕托住她的手，心疼地說：“這段時間辛苦你了，都是我不好。”
“不是這個。幫我剪一下倒刺，煩死了。”
他解下鑰匙，用小剪刀細細致致地修剪倒刺和指甲，完事又幫她塗上那個乳。
門外有響動，她抽回手，站起來，找他確認：“換下來的衣服開洗了嗎？”
“嗯，加了消毒液。”
“鞋底消毒了？”
“嗯，鞋面鞋底都弄好了。”
小餅幹推開門，盯著熟悉又陌生的口罩人默默打量。
江瑷牽了她，先幫她量了體溫，再給一片蘋果。
小餅幹吃著蘋果，一眼不錯地盯著對面的人。
江明達憋不住了，主動打招呼：“欣欣，姑父明天給你帶餅幹回來，你想要汽車的，還是奧特曼的？”
小孩先是高興，接著陷入了長久的糾結，做選擇太痛苦了，她找姑姑求助。
姑姑不打算縱容她通過鬧脾氣滿足貪心，於是教她用很傳統的選擇方法：點兵點將。
點到答案“奧特曼”的瞬間，小餅幹終於拿定主意，急急地喊：“我要汽車的。”
江明達笑呵呵地答應：“好，你聽姑姑的話，那姑父就給你帶汽車餅幹。”
江瑷提醒她：“小餅幹，我們要說什麽？”
“謝謝姑不。”
江瑷沒管，江明達只能自己糾正：“是姑父，姑父付錢。”
“姑父。”
“對。”姑姑沒反對，姑父高興，偷偷地加碼，“等會吃飯的時候，你說‘姑父，我要喝水’，聲音大一點，奶奶才能聽見。等任務完成了，姑父還給你帶奧特曼的。”
“好！”
江瑷聽見了，笑著打趣他：“江明達，出息點吧。”
他不知道唐三梅有多愁，這些年一直盼著她能早點結婚呢。
江明達很有出息地傻樂，終於能“都要”的小餅幹也跟著傻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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